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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复兴制造业政策有效性及中国的应对策略

刘戒骄 等 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 2022-09-11

刘戒骄 王文娜 王德华 严锦梅


发表于《中国软科学》2022年07期

摘要

构建一个由作用领域、干预层级、中介目标和战略意图4个维度构成的政策矩阵,并用这个矩阵分析美国制造业政策。基于此,利用特朗普政府制造业跨细分行业保护性政策出台时间差异,构造DID,并通过逐步引入交互项,检验其政策体系对制造业细分行业增加值的影响。研究发现:样本期内,保护性的市场激励政策和分配激励政策没有提升制造业细分行业增加值,或显著改变其变化速度;要素供给政策对制造业增加值的显著促进作用滞后半年,但未对其增速产生显著影响;政策之间存在不一致性或冲突,致使政策组合的影响不显著。中国应该汲取特朗普政府保护主义政策失灵的教训,按自身定力继续扩大开放和增强市场作用,促进政策协同并强化其实现使命任务的能力,在促进产业公地建设、提升在全球生产网络中的地位、积极应对贸易保护主义和跨国公司垄断、提高产业链和价值链粘性等方面形成协同互动的政策矩阵。

关键词

保护主义;美国制造业;再工业化;产业政策

基金项目

中国社会科学院登峰战略优势学科项目(产业经济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粤港澳大湾区产业融合发展的机制与政策研究”(19ZDA079);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行业差异化视角下反垄断与企业创新——基于《反垄断法》实施的经验证据”(2452021126)。


国各界普遍视制造业为巩固全球经济领先地位、军事霸权和国家安全的支柱。在国际竞争格局发生变化的当下,分析美国政府制造业政策的有效性,对于更好应对美国制造业战略调整、完善中国制造业政策和提高政策有效性意义重大。对美国制造业及相关政策的研究是最近20年国内外智库、学者研究的热点问题,近期许多文献聚焦特朗普政府复兴制造业政策的性质与效果。政策性质方面,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特朗普政府试图通过加强联邦政府支持和干预,采取更系统的逆全球化保护主义措施支持国内制造业发展,扭转制造业产出和就业占比下降的趋势[1]。Cozzolino(2018)[2]指出特朗普将美国描绘成全球化的失败者,其政策是国际经济贸易领域新重商主义和国内经济领域新自由主义两个极端理论主张的混合,在制造业方面主张保护国内产业免受外国产品冲击。Rogowsky等(2018)[3]认为,特朗普政府的贸易保护政策以就业保护为核心。政策效果方面聚焦于关税的影响,如Flaaen等(2019)[4]发现特朗普政府的关税政策导致进口制成品零售价格上涨12%左右,Amiti等(2019)[5]证明关税负担几乎全部落在国内消费者身上。也有研究发现税改具有收入再分配效应并会影响人力资本区位选择[6]。现有文献多着眼于关税和贸易限制等单一政策的性质与效果,缺乏对特朗普政府制造业政策的系统研究。国内文献普遍认可特朗普在加征关税、限制外资等国际贸易政策的保护主义性质,但缺乏对其政策组合效果的研究。


为深化对美国制造业政策保护主义性质和联邦政府经济作用的认识,本文以特朗普政府制造业政策为研究对象,借鉴O’Sullivan等(2013)[7]的产业政策矩阵和Rogge等(2016)[8]政策组合架构,构建了一个扩展的新产业政策矩阵,从要素供给、市场激励和分配激励等环节解构特朗普政府的制造业政策。考虑到2020年以来新冠肺炎疫情对数据可比性的影响,本文采用2016—2019年美国制造业细分行业季度数据,评估和检验相关政策对制造业增加值的影响。基于特朗普政府政策组合中的分配激励政策、要素供给政策几乎与特定细分行业产值无显著反向因果关系,特定细分行业的保护性市场激励政策与该行业产值极大概率存在反向因果关系,首先利用特朗普政府对制造业细分行业保护性政策出台的时间差异,构建倍差法(DID),在控制分配激励政策和要素供给政策等影响后,分析具有保护性质的市场激励政策对产业增加的影响效果。本文DID识别有效性的前提有两个:一是制造业细分行业保护性政策出台时间对其产业增加值是外生的,即保护性政策出台前,制造业细分行业增加值的变化水平与速度不能帮助预测特朗普政府保护性政策出台时间,文章的结论支持这一假设;二是满足平行趋势假定,这一假设亦得到验证,并基于DID模型,判断控制变量中的分配激励政策与要素供给政策的效果。通过引入交互项,分析市场激励、分配激励和产业公地的政策组合的影响。研究发现,保护性的市场激励政策和分配激励政策未能促进制造业细分行业增加值提升,或显著改变其变化速度;要素供给政策对产业增加值的显著促进作用滞后半年,且三者政策组合的影响不显著。这一结论在一系列稳健性检验中得到支持。尽管约瑟夫·拜登就任总统后,试图对特朗普政府的政策进行广泛调整,但不仅没有改变特朗普政府的保护主义理念和政策体系,而且延续了联邦政府对国内半导体、人工智能、芯片、数字技术等产业的支持,因此本文以特朗普政府政策为研究对象仍然具有现实针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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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设计

(一)数据

1.特朗普政府制造业政策体系数据


本文以特朗普政府的制造业政策为研究对象,相关政策体现在总统、联邦政府及部门、专门委员会发布的文件中,除专门聚焦制造业的文件,其他经济、国防文件中有的也涉及制造业政策。本文选取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以来,联邦政府及部门发布的以下几类文件作为研究依据:一是2017年1月20日至2020年4月18日特朗普签署的151个总统行政命令,其中22个直接涉及制造业;二是2018年、2019年和2020年总统经济报告;三是联邦政府部门发布的制造业报告;四是美国智库关于制造业的研究报告。


2.特朗普政府制造业政策评估数据


基于研究目的,同时剔除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冲击的影响,采用2016—2019年美国制造业细分行业数据,评估特朗普政府制造业政策对产业增加值影响。剔除2020年1月1后的数据,并不会系统性改变本文构建的产业政策矩阵,反而可提高经验研究的可信度。相关数据均来源于美国经济统计局,并以2012年为基期进行平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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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戒骄

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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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娜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王德华

江苏省社会科学院。

严锦梅

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


刘戒骄,王文娜,王德华,严锦梅.美国复兴制造业政策有效性及中国的应对策略[J].中国软科学,2022,(07):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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